鲍号子勾了勾嘴角:“丁老太君,这个事就别提了,这参与神教有早晚,没什么关系的,只要后来认清大势,及时加入,也不怕没有出路和前途呢。今天的龙船大会,之所以能办起来,就是因为神教在前方节节胜利,已经快要夺取天下了,而我大哥也是率军回来,不少南康家族当年派出去随军远征的家人们,亲友们,也终于可以再度相会了。”
几个坐在下面的家族掌门夫人们个个又惊又喜,急道:“真的吗,我们真的胜利而回了吗?我真的可以见到我们的丈夫(孩子)们了吗?”
鲍号子笑道:“很快就要见到了,很快就要见到了。”
丁老太君的眉头一皱:“鲍太守,可是一个月前,不是传来了消息,说是我们大军东进建康,攻城不克,损失不小,而徐副教主率军反攻荆州,也没能得手吗?这怎么就突然胜利而归了呢?”
鲍号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,他的身后,一个三十多岁,尖嘴猴腮,文人模样的家伙,正是鲍号子的智囊牛银星,挥着自己手中的羽毛扇,哈哈一笑:“丁老太君,你听的这些消息,并不全对,并不是神教大军失利,而是神教念上天的好生之德,不忍心强攻建康,江陵这样的大城,以伤百姓,而守城的晋军又是逼迫百姓上城固守,又坚壁清野,大军在外作战,暂时没有粮草,军士们又征战一两年没有回家看看,所以神教暂时停止了攻势,给那些顽抗的晋军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若是再顽抗到底,那天师发起天兵将他们玉石俱焚,可就是他们自找的结果了。”
卸下伪装现真身
半个时辰后,南康城郊,丁家米店。
一片堆满了稻米的空地之上,数百名米店的伙计,正在象蚂蚁搬家一样,或是背负,或是用小推车来推运着一袋袋的米粮,而几乎同样数量的兵丁,则是协助看管,间或着帮一把手,人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,仿佛是丰收的农夫们一样,这么多的军粮,显然够这城中的驻军吃上很久,怎么会不高兴呢。
只是张裕显然不是太高兴,他负手而立,站在可以俯瞰这片米囤的一处小丘之上,而那名叫宝叔的管事则是拿着一本账薄,站在他的身后,四五个亲兵护卫则是站在小丘之下,张裕似乎是心事重重,对远处的这些搬运粮草的交割之事,也没放在心上,直到宝叔恭声叫了他几遍之后,他才回过神来,目光落在了宝叔手中的账薄之上。
宝叔的声音不高,但是充满了恭敬:“张长史,所有的五万石军粮,都已经清点完毕,还有两个囤就能运完了,到时候还要劳烦各位军爷们把军粮都送到大营之中呢。”
张裕点了点头,回头看下了小丘之下的几个卫兵:“你们也去搭把手,早点把军粮都运回去吧。”
为首的一个小军官模样的军士沉声道:“张长史,我等的任务是护卫你的安全,而不是…………”
张裕摆了摆手:“在这里,我很安全,不需要你们护卫,你们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这几个军士迟疑了一下,还是行礼而退,小丘之上,就只剩下了张裕和宝叔二人,当这些军士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,加入了那些运粮的队伍时,张裕才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宝叔,你是京口人吗?还是淮南人?”
宝叔微微一笑,合起了手中的帐薄:“我是楚人,在京口呆过一两年,也在淮南寿春住过,您是怎么能听出我口音的?”
张裕勾了勾嘴角:“你刚才无意中表现了两句,我的手下的军士们可能听不出,但我毕竟是生在吴地,长在吴地,又怎么能听不懂这些扬州的口音呢?丁老太君派你过来跟着我,你又故意暴露出你吴地人的身份,是有什么事情,想要跟我商量?你到底又是什么人呢?”
宝叔平静地说道:“张长史,你为何要问我的身份呢?我只是丁家的管事丁宝贵,看得起我的叫我声宝叔罢了,跟你打交道也有一年了,就算我们家老太君有事想跟你商量,也跟我的身份没啥关系吧。”
张裕冷冷地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丁老太君让我过来接收五万石军粮,我已经接收好了,没别的事的话,我要回去复命了。”
宝叔的眼中冷芒一闪:“那张长史,你是回哪里,向谁复命呢?”
张裕的脸色一变:“当然是回河岸,哦,不,应该是回郡守府,向鲍太守复命,汇报这接收军粮之事啊。宝叔何出此问?”
宝叔摇了摇头:“那你就没考虑过,如何回建康,向授你晋安太守的刘裕复命吗,向你们吴兴张氏的列祖列宗汇报你的工作吗?”
张裕瞪大了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宝叔,沉声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宝叔淡然道:“我只不过是奉了丁老太君之命,来协助张长史的人,不过张长史你恐怕要自己想清楚我刚才的问题才是,也要想想,你在吴兴的家人,现在会怎么想你,怎么看你。”
张裕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痛苦之色,闭上了眼睛,喃喃道:“我已经无法回头了,就象丁老太君说的那样,我贪生怕死,抵抗不力,既不能完成职责守住晋安,又不能一死以报朝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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